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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進
上了火車，找到自己的座位後，我看到對面坐著一位中年婦女以及兩個男孩。男孩很乖地坐著，不嘰嘰喳喳地談論，也不亂蹦亂跳。這是一趟長途列車， 30個小時的行程，我非常高興能與這樣的人相處。
二十分鐘後，中年婦女從行李架上的包里拿出4瓶飲料，分給兩個男孩每人一瓶，然後遞給我一瓶，我笑著婉拒了。中年婦女朝我一笑： “我知道你不會要的，我在火車上也不會接受陌生人的任何食物，只是我不拿出來，又顯得沒禮貌。”彼時，我正將包打開，準備將包里的零食分些給兩個男孩，她這麼一說，我苦笑一下，只得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在包里亂翻一通。
接下來的時間里，兩個男孩不斷地在車裡買東西，礦泉水、指甲刀、瓜子、不倒翁、方便面等等，什麼都買，這些東西與小賣部里賣的並無兩樣，唯一不同的是，火車上的價格要貴得多。我看到中年婦女每付一次錢，都是微笑的，不會責怪孩子，也沒有心疼錢的表情露出。我很奇怪，問她： “大姐，你做什麼工作的？”她爽朗地笑著： “小兄弟，你看我這打扮，就知道我是在工地上做苦力活的人了。你是不是擔心這兩個孩子是我拐騙來的？”
我急忙擺擺手，向她解釋：“大姐，你別誤會，他倆一直叫你為媽媽，我怎麼會擔心呢，我只是覺得孩子這麼亂用錢，你就這樣放縱他們，會慣壞孩子的。”中年婦女這次沒有笑，她說：“謝謝你的好意，我也知道賺錢不易，可我在外打工，已經兩年沒見著孩子了，這次趁著放假，特意回老家將孩子接到身邊，一個月後孩子開學，還要送回去，我除了盡情享受，實在不願將時間浪費在發怒上。”
我說： “為了這次短暫的相聚，將會花費很多錢，值得嗎？”她想都沒想就回答我： “值得，我打工賺錢就是為了孩子。”
或許，靠汗水賺錢的她只能儘量讓孩子在這30個小時的行程里感到滿足與快樂，但我相信，她的孩子擁有的不僅是這一程溫暖，在漫長的人生行程里，都會因為有這樣一個媽媽而溫暖無比。
（原標題：那一程溫暖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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